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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用地图来加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1954年,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前16年,陈述彭先生手绘了一系列的中国地形鸟瞰图,让读者从一个假想的视角观察这个国家。陈先生后来主持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大地图集》,并成为科学院院士。但在我看来,他最有代表性的作品还是这套浅显而直观的斜视鸟瞰图。大致按顺时针排列如下:
(点击看大图,右上角小图为视角展示)
黄淮海平原改造
最后一张是未标注的中南区底图。感谢陈院士为我们留下的科普资料。
要想知道陈院士如何画出这些图,请看他的高水平教材:
——陈述彭我很幸运,小时候受到了一点点艺术的熏陶,也许比我接受科学训练还要更早一些,更多一些。初中的美术老师,给我图画的启蒙教育,在校庆日为我专辟展室。高中的生物老师训练我解剖动物,背诵和习作古汉语。大学的地理教授们指导我描绘地图,素描风景和设计立体图解。老师们一步一步培养我的图形思维的能力和基本技法,后来,偶尔也尝试着把它运用到自己的学习研究和工作中去。例如,1946年,我在浙江大学任助教,把分散在西湖边、大学路和华家池的浙江大学校舍,编绘成透视的立体图,竺可帧校长很高兴,采用作为招生简章的封面。1954年,为了接待苏联科学院顾问团访问南京,我编绘了一幅《南京地质一地貌图解》,加上俄文图例,A.A.格里哥里和柯夫达院士说,用不着翻译,他们全能读懂,而且在他们的《中国的土壤》一书中,引用了许多类似的图解作为插图。1954年,曾世英、任美锷先生鼓励我彩绘了一本《中国地形鸟瞰图集》,描绘遨游太空,俯瞰祖国锦绣山川和建设成就的印象。在人造卫星上天之前,这完全是科学的虚拟。为此,1998年美国地理学会给我颁发了奥·米纳地图科学奖。
我认为,自己只是在科学与艺术之间,参与对接的受益者之一。从来没有敢想能够为“艺术创作”有什么贡献。在科学家们看来,这只是雕虫小技,或者称是技能训练的基本功;在艺术家们看来,更是门外汉。所以说,诸如此类“不伦不类”的图画和文字,还是另列为“特种”艺术为好。作为工艺类学的延伸和拓展,作为科技园中的一片绿茵,将使科学更加贴近人们的生活,雅俗共赏,其应用前景是美好的,令人神往的。
补充1:
有朋友指出这种图其实并未反映真实的地貌,明显夸大了纵坐标上的凹凸。但必须注意到,人类在竖直方向移动1米,耗费的能量差不多相当于水平方向运动10-20米,爬100米的坡比步行1公里还要疲劳,汽车情愿绕上几十公里,也不肯翻1000米高的山。换句话说,人类从自身运动角度去体会三维地形,对垂直方向的的感知本来就要比实际高差大一个数量级。这种地图把纵坐标跨大了10倍以上,虽然不符合实际地貌,但非常符合人类在地表运动的实际感受,对普通人而言更直观,更“有用”。
补充2
再来几张俯瞰图:
北京旧日风貌
30年代上海
日本人画的沈阳
旅顺口,日俄战争打成尸山血海的地方,左上方山头就是203高地。
卫星地图
天津
自东向西看关中,潼关天险下流出的黄河
回头再看一眼陈先生画的八百里秦川
日本松山城
1856 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