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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过后的中国经济(总集篇)精华

一、代际问题是世界难题

19世纪到20世纪初,年度继承额大约是国民收入的20%-25%,那时候私人财富全部都是继承财富:继承财富占总财富的80%-90%,(以法国为例),

那时候参见世界名著就可以理解,高老头的几个女儿,都是通过继承了爸爸的财富,她们自己没赚过一个铜子,所有财富层级里面,一些数量的富人是白手起家的,占到 10%-20%,大部分富人的财富还是来自于继承,以国民年收入的财富的财富 20%作为遗产继承额连续积累30年,相当于6年的国民收入,基本等于社会上全部的私人财富。

这样的局面一直维持到上世纪70年代,原因也很简单,二次世界大战后,财富的继承被极大中断了,在70年代是历史低位然后转而迅速攀升,预计2020年达到70%的水平,(这个预测是2010年左右做出的,如果经济增长率走低而资本收益率维持或者减少的不大,那么会提前进入90%时代)

代际继承问题摆在眼前,如同中国古代朝代末年的土地兼并一样,富者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

与土地不同的是,财富以货币形式呈现的时候,央行可以行使"劫富济贫"权,也就是动用通胀武器,将财富拉平进行再分配。

多说一下,经济危机以后,各国央行都开始比烂,玩命增发注水,拉动经济,解决债务,侧面也缓解了这样的困境。但是欧洲央行比较偏保守,不能用欧元直接买任意政府的债务,这个特别容易理解,买谁的都一碗水端不平,索性都不买,把债务变成债券丢到市场上再买,这样放水就特别不解渴,搞的实在是没钱了,就开始想别的招。比如塞浦路斯这样的小国,银行业发达,存了不少寡头的钱,欧盟盯上塞浦路斯,想要直接按梯度收钱,跟电费似的直接朝大户征税,等于变相打劫来着,结果遭到塞浦路斯的强烈抵抗,最后不了了之,每个账户都整点,聊胜于无,相当于管理费了。

最后,欧洲的经济学者表示,需要一个更严密的经济监控网络,和更加统一的指引,说白了就是大家组团劫富济贫,组团打猎封住口。其实根本没有可行性,欧洲那种钱随便汇,总有小国铁桶一块,进来的钱死死捂住。

谁也没有预料到,打猎没打呢,英国先脱欧了。

一脱欧立马高调吸收资本,奢侈品打折,全世界范围吸纳人才,狠狠玩了一把孤立,抛开人品,李嘉诚真是老狐狸。

根源还是,只要财富私有,劳动的获益就一直跑不赢资本。最极端的例子就是白干,比如西藏和四川从前,当奴隶主压迫到一定地步,奴隶反抗的方法就是不再生育,把他们赤身裸体关在铁笼里,男女也没有交配的意愿。马克思曾假设了资本家积累到极限,因为无限欲望达成了这一结果,会导致人口和生产率零增长。也就是预测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原因,灭亡之后,生产资料就归个人所有了。

代际问题在欧洲和中国,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宽松的法系内,刑法对犯罪者都开始失去震慑,因为个人财富是继承得来,富家子弟赖以维系的东西不会因为蹲监狱就消失,除了面对死刑真的会怕到要死,流几滴鳄鱼眼泪,其余都是东风吹马耳,不足挂齿。人和人财富上的区分,成了核心区分。


二、缩小贫富差距

老生常谈了,高税率,累计税率,遗产税等等,美国合法避税,欧洲有塞浦路斯,富人主动放弃财富,就如同骆驼进针眼那么难。

相较而言,大水漫灌倒是不错的选择,当年德国玩得贼6,把犹太人的资产三振出局了,蒋委员长拙劣模仿一把,把自己振出大陆了,很难想象不到一个世纪,德国自己牵头扛起了欧盟,还带头不灌水。

不能让富人自己割肉,央行也割不动,本着山不过来我不过去的原则,穷人多赚也是缩小贫富差距,古典一点的方案认为,大力投资教育是降低劳动收入不平等、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最好方式。为什么说这办法古典,因为这只是在70到80年代显著,而且是北美,因为70年代大学生毕业生人数显著增加,跟没有学历的产业工人比,大学生的收入确实是增加了,但是从80年代起,这个差距又飞速拉开,(经济学家格尔丁和卡茨的理论)专家归结为这赖美国没有继续大规模投资教育,大学学费天价,大学生的增长率没有跟上资本的速度。

这种理论其实是很本末倒置的,那些五百强的CEO的工资不会因为市面上大学生的多少而定价,反正他们要的都是头部学历,市面上人人都大学生,公司一样那么定价。

技术增长不会弥合资本聚集速度,相反还是一种推动,雷军再厉害,不能写小米的所有程序,也不能包打全产业链,但雷军比同样武大毕业的学生财富拉出无数个身位,在恒星面前,行星大几圈小几圈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当财富代际继承超过一半甚至更多,短短两三代人,底层就无资产可剩了,虽然不至于马克思设想的那么极端,呈现出来的观感就是没遗产不结婚,三和大神不生育,生育率走低,一波中产小市民又因为城市衰退不能获得资本的增值(说人话就是小城市没人了,房价不涨反而跌了)螺旋下降,又再第二代继续放弃生育权,周而复始。

三、理发师指数和汉堡包指数

经济学家喜欢用理发来锚定劳动报酬,因为现在理发的时间,跟一个世纪以前又没啥差别,所以看工人购买力,就看工作一小时能理几个发就行了。

于此类似的还有巨无霸,麦当劳之类的衡量法,其目的就是看劳动者是不是越来越辛苦,但是购买力越来越低下。

在中国大家喜欢用厕所指数,地砖指数,即辛苦干一年,能不能买个厕所,买个地砖那么大的面积。结论通常很悲观,疫情来了大家发现,人可以不理发,不吃汉堡,下点面条也能凑合,但是不能没有个住的地方。

首先这么比比不出个啥,因为房价便宜的跟贵的差十几二十倍,没有一个均一的衡量,奔着赚钱多才去大城市,假如学的就是美容美发,就在本地当理发店长当tony,攒房攒车看自己。

有的经济学家有样学样,在国内找个牛肉面指数,兰州拉面指数,其实没啥用,少有人的人生目标是每天中午巨无霸晚上兰拉,两周理个发。

有个提法我觉得非常好,就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当然美国或者西方曾经一度对这个"向往",包括"小康"都有点莫名恐惧,因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过得是家里有大house,车库两辆车的日子,假如中国13亿人每个人的美好向往都这么搞,3个地球的资源也不够用。

这就有点以己度人了,我看个电影是是宠物题材的,结尾猪脚年迈弥留了,有个镜头一望无际的麦田里,主人整天陪他玩,在地里傻跑傻乐,升格慢镜头还打着柔光,我说一看这就是狗的天堂。没有哪位说自己梦想上的天堂是只有麦田和一个金毛,看电影的时候我乐够呛,觉得导演真是"精准了解狗心里在想啥"。

中国这边猪肉涨价,日本可能觉得涨就涨了,猪肉没啥可吃的,全世界要是像日本人那么吃鱼,海贼王里那么大的海也很快被吃灭绝。

我们都在用自己最喜欢的生活方式来揣测别人的。中国人更喜欢团圆,天伦之乐,喜欢过安宁且手里有粮且不要寅吃卯粮的生活。

目前大家似乎在用一个假的指数来衡量彼此,城镇居民尤其是大城市的常住居民,可能总以为外地人来就是图户口或者房子,或者两样都要,

有房阶层会觉得全天下的年轻人只要是月光,追求一点精致的,拓展人生可能的东西就是在不踏实,不务正业且总有后悔的一天,

政府这边也不知道老百姓要什么,以为人人要房,于是开放了一个三十年那么久的按揭,以为尽量可以满足需求,结果事与愿违,杠杆太大,恐慌让人忘记不要寅吃卯粮。

这都是不存在的指数,用来衡量不存在的意愿。到最后,根本上劳动者付出劳动,想要购买到的,是工业制成品,是人工服务,还是不动产,其实都难于量化,往美国中产那么搞,除非搞出可控聚变移民火星,打开平行世界再拉几个地球过来,

我们也不能放任一些几段势力,目标就是盖庙念经搞思想钳制,女孩都不让念书考大学然后任人忽悠摆布。

关键是,你想要什么,说的人需要表达明确,听的人需要仔细聆听。

四、温老师,核心问题是人口问题,而并非只有三农问题。

无论是户籍人口还是按城乡地域划分,农民农村都是占绝对多数,把多数当成核心问题没毛病,只是这样划分会产生很多问题。

比如提出了三农问题,立马就有了城乡问题,于是就有了缩小城乡差距的号召。

北京周边据说有39个国家级贫困县,挺吓人的,京畿重地那么贫困。我还真去过一些北京周边镇和乡村,贫困那是真贫困,八十多岁老奶奶眼睛都看不清了,用手去分棉花套子,几亩地能摘多少棉花,都做不出几床被子。村里的小学也破破烂烂的,木头门槛进去,地上随便红砖垫垫,就是教室了。

大学时组织捐助,衣服书籍啥的运到贫困乡村去,和城里人想象中的贫困村不一样,村里的贫富差距更加悬殊,也有深宅大院,也有大瓦房,应该是去北京打工赚钱的人回村盖的。

北京城乡结合部多的是河北牌照拉活的滴滴,或者河北人来京做水暖小工,餐饮打工或者自己开铺子的,太多了,因为近水楼台,只要身体好勤勉点,出身贫困县,一样有好的生活,回村盖房。贫困户各有各的原因,或是身体不好,或者子女早逝,不孝顺,不承担抚养义务。总的来说,生活无着的老人是只能依靠扶贫,依靠政府,而留在村里的留守儿童,则是精神上的贫瘠。

城乡差距是真真切切的事实,乡乡差距也极其显著,北京附近的乡村即使再贫困,劳动力依然可以选择进城务工劳动脱贫,但是更加遥远的农村,那些真正远离用工市场的地方,劳动者脱贫之路就更加艰辛了。

有个调查说,留守儿童正在成批成批地被手机"废掉"。

说的就是留守儿童的父母远在外地打工,一年回来一趟根本无暇行使监护权,本地的小孩用零花钱压岁钱,在小卖部买二手的手机拿来打游戏,买不起的就租,老板会把游戏下载好了准备好,还负责充电,并主动破防沉迷系统。于是经常有整个班的学生都不及格,甚至全科不及格,老师能做的只是让他们上课不要玩游戏,而其余时间,小孩根本不学习任何文化课。

大城市的孩子,往往有比手机屏幕更加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尚且总是忍不住打很久的游戏,村里的匮乏的物质文化生活,老人不管,同龄人都在玩,最后的结果就是昼夜不分地打手机。

雪落下的时候,没有雪花是无辜的。

小卖部老板说不卖给他们,他们会走路逃学去几十里外的镇上买;

联通移动说村村通是好事,相应国家号召给村里通网,不能因为小孩打游戏就不让村民用网络;

游戏公司说,他们说个屁,他们只管出游戏卖皮肤忽悠人开箱子抽卡,都是垃圾。

城乡问题,不是说把城的好东西都往乡里搬就叫解决城乡问题,在温铁军的理论里,已经支付过成本的东西,不用就是浪费。为此他举了美国互联网泡沫的例子,诞生了微软这样的大公司,并不是因为微软多么有创新性,而是美国之前为了让遍布世界的军事基地能迅速共享情报和快速指挥,搭建了民用互联网的雏形,这个巨额研发成本已经由军费开支埋单了,民用互联网大佬们是则是巨人肩膀上的微小贡献者,他们没有力量独立开发出来。

然后类比到我国的城乡问题,就变成了,因为村村通了公路,所以白电企业和互联网电商可以进村搞家电下乡了,因为村里通了网,拼多多就可以迅速下沉,全村一人一刀了,未来还应该借着更多已经沉淀下来的预付资本,让民间力量进入乡村跑马圈地,这样就解决了三农问题,城乡问题,也就是"农村4·0"

我戏称为"老奶奶编筐,解决三农问题。"

厂建在村口,外销点土特产,就解决了?

太过理想化了吧。

老奶奶一直编筐,编不动了,孙子孙女人呢?肯编吗?

编着编着身体不舒服,怎么救治,村口有icu还是有直升飞机?

我看过农村老人自杀调查,那简直是触目惊心,农药竟成了老人体面离世的最好途径,

有个打工者在大城市,接到通知父亲病危,真实案例这是。他跟领导请假,回村里探望,一连呆了三四天,老父亲命硬,一口气就是不咽下去,儿子无奈,对父亲说,爹我就请了一礼拜的假,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翌日,父亲撒手归西,儿子一天办完了所有后事,一天回去接着忙项目上班。

现代版的<楢山节考>,不可谓不壮烈。

农村4.0到底极限在哪,瑞士阿尔卑斯山底下的滑雪圣地,一度也是欧洲农村,有个病有灾直升机直接运到山下去了。小孩子上学去德国去法国都一大堆,成绩好就申请北美了。

只要能解决医疗问题和教育问题,我也欢呼农村4.0,城里人下乡就不是梦。

事实上有几个城里人下乡的,下乡的城里人都是裹挟着资本之力去打包优质资源去做旅游地产和文旅小镇了。

我在泸沽湖旁边的民宿里住过,当地少数民族过得很富足,我还在墙上看到她女儿出国滑雪跟金发小朋友的合照,为什么他们的农村生活跟瑞士似的,因为好地方自己占了,人口少,一人一地够分。

等我去大理了,洱海边上,全是圈地盖的这个宫那个宫的,我在最著名的那座宫下面,看到的是七十几岁的白族老太太,带着蓝头巾,背后背着一摞不下七八块五十公分见方的花岗石地砖,绳子都勒进肩膀头了,有常识的都知道那玩意到底有多重。

靠洱海那一侧被跑马圈地占完了,一条街对面,村镇还是那个样子,泥土路破破烂烂的,资本来了只修自己的宫和民宿,让小青年们都能看看西洋景。

包括什么丽江小镇,温泉小镇,全国各地的这些文旅地产其实都是换汤不换药,绿水青山是金山银山不假,需要铜山铁山才能变成金山银山,这个过程谁来监管,村集体有决策权的人会不会被资本单独攻破成为傀儡,这都是农村几点零之论都难以预料到的问题,绿水青山最菁华的部分变成了金山银山,村民倒成了金山银山,金角银角们的长工了。何况那些没有绿水青山的地方呢?厂子进来招徕劳力,一批人干活,资本把腿就走的时候,留下老年劳动者,当年那些小石棉厂,小矿场留下的祸害还少吗?见过有哪个当年的老板回来负责的,一个都没有,他也负责不起。

五、从代际问题考虑人口问题

近年来农村彩礼天价数见不鲜,并从村镇向上蔓延到三线城市。新生儿数量逐年走低,去年数据更是一下子陡降。

专家们前脚刚刚为城乡差距缩小,城里人下乡来摇旗呐喊,这边农村人娶不上媳妇后代都没了,再过几代倒是可以下乡,那么多自然村都荒废了,随便改改都是沉浸式的密室逃脱。

不少农村是"持币待购",我这么说本意不是在物化女性,以往我们的经验来看,结婚对象其实就是适龄未婚女青年,彩礼高点也是正常的。当下已经到了不管适龄与否,不管结婚了没有,生过孩子或者身体有缺陷,总之只要是有意愿说留在村里,让媒人介绍一下吧,说媒的里面挤破头。

农耕时代,彩礼是小范围内的较量,人和人的较量,几家几户之间。当下天价彩礼并不是这个军备竞赛无限扩张,主要原因是,已经不是彩礼跟彩礼的较量了,是农村生活+彩礼,同城市生活的一个较量。

农村年轻女孩到区域大城市打工,初高中毕业随便做个美甲、餐饮、销售还是劳动密集型工厂啥的,考上大学的更不用说了。她们得到的是自食其力,并不很少的收入,闲暇时间换上漂亮裙子去商场逛街,去游乐场,白领享受到的文娱生活,她们也能触及。

回村里只能每天抱着手机干呆着,刷直播看剧。村里是有商场还是镇上有imax?搞个小阅览室,都是面子工程八百年没人去看书,就算是村里有文化丰富生活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那么廉价?

所以没有留在乡下的女性都走了,用脚投票,她们也像男性打工者别无二致,年节带一大堆礼品回家看看,衣着光鲜谈吐洋气,肖生克救赎里说,鸟儿羽翼太过丰满漂亮,谁会乐意让她呆在笼子里。

有意愿留下的人,给男性打工者传宗接代,照顾老人抚养小孩总管大后方的女性少了,所以才变成了卖方市场极大。生育率迅速下降。

未来的中国,是个老龄化愈发严重,高龄少子就像日本看齐,大城市集群的态势愈发明显。

我看过一栋豪宅户型,大平层有三四百平的样子,更牛的是入户泳池,每层楼的每一户,家里有个泳池悬在半空,非常绚丽,人们会下意识觉得,这样的房子得在北上广深之类的超一线才有,跟国际接轨的豪宅。让我们觉得自己没见识的是,这个盘在郑州。

当年德州就让美国人瞧不起,农业人口多,性格大大咧咧的,可能英语也有口音,美国差不多一半的老笑话都是编排德州的。金融危机以后,德州却突然崛起了,农业基础好,区位优势强,人口聚集,一下子就诞生了一个核心城市。如同今天的郑州,当县城与三线城市人口结构一改变,中央城市迅速吸收全部的人口和资本,因此快速上扬,包括被唱衰多年的东北各省的省会城市,从十大都市,东方巴黎之类的,一度跌出前25的城市,也在快速回暖中。

有个段子说,当年鸟山明在大阪窝着,一度两地来回跑,想搬家,大阪政府为了留他特意给他修了条高速公路。段子手想证明鸟山明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实际上,日本当年修东京到大阪的高速铁路,本意是平抑一下首都人口,号召大家去大阪,结果路一通,原来大阪工作的人觉得自己可以在东京打工,薪水更高,反正有车周末回家也方便,于是东京彻底抽干了大阪的青年劳动力。原来的双子都市慢慢变成了大东京,日本只剩下一个城市,其他地方都是农村,大阪沦为了游客聚集接待地。

这就是人口生育率下降,劳动力麇集态势下的样貌,三线城市也收彩礼了,因为人都被吸往省会了,省会和大城市长居人口用房子招徕伴侣就好了,看上鸡窝的凤凰太多。

这个态势下,搞什么"再平衡",农村4。0,城里人下乡简直就是逆天而行,把钱往水里扔。

六、抢人、抢钱,给地盘

大城市都在抢人才,给了种种优惠政策,主要是跟深圳抢,深圳当年就特别肯发钱。然而我说过,深圳畸形的城市建设以及落后于时代的支持能力,不是用点补贴能解决的,年轻人不敢去了,视为畏途,给了北方大中城市一个抢走的机会。

但更多时候,北方城市的问题也很严重,没有深圳那么好的配套和研发转化能力,抢了很多人才,成了地方政府的政绩,千里马回来拉磨,搞得高知感慨,早知道还不如去深圳或上海或北京。

北方一线城市抢人大战,基本等于一个"再平衡""缩小城乡差距"的新版本,换汤不换药。

大企业,头部的研发中心就在那几个城市,我十年前还在每天刷天涯,这五年都很少听到天涯了,对于竞争激烈的互联网产业,服务业,超一线既是研发中心又是市场,公司不在这里,就在霍尔果斯,其实还是在这里。

那些胡抢人,抢来又不会用的,其实是在浪费纳税人的财富,也耽误了人才施展能力。

我不是认为一线二线只能躺下等死,广东这些年做得就挺好的,一直致力于打通两广,把大量的资金投入到粤桂的交通上,从广州坐高铁到桂林,几小时就到了,很方便。

每年临近春节的摩托车大军,就是这些年苦心经营的结果,给能来回的人可以来回工作的机会,输出地得实惠,输入地得发展得劳动力,双赢的局面。

我们都听过日本,有的学校只有一个学生,学生毕业学校关闭,或者车在小站停下,只接一个学生通勤上课,学生毕业,小站就废止。听起来很诗意也很悲伤。还有人会惋惜这些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了就荒废了,看似浪费。

其实国家投入大量资源在交通,在欠发达地区村村通上。并不是像温铁军说的,这是沉淀的资本,应该进去搞农村4。0,接着把农村往度假村那么搞。

根本用意就是政府对人们美好生活向往的回应,路已经通了,电有了网有了,这时候人们可以用脚投票选择去还是留,只要人们有了选择的权利,这个投入就没有白费,也没有沉淀。他们可以选择离开,通勤,回家过年,或者一去不返。

深圳的增长放缓,因为能来的已经都来了,再往后就不是修几条高速公路高铁能把人招徕的问题了。

就像我铺垫了几万字,写了好几章,仅仅是跟温铁军的意见相左罢了,其实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

七、再看城乡差距

中国毕竟跟欧盟不一样,开个脑洞,如果中国类似欧盟,那么就会出现很有趣的事情,

沿海的s市出口强,有钱,北方的h省农业好,有粮。经济危机来了,北方的h省说,我这边贬值h币,出口到你s市,s市一看粮食大宗又便宜,那就专门进口h省的粮食,再用出口换回的外汇直接结算,h市拿到外汇,买自己政府的债务,给老百姓发钱和补贴,于是种粮食的发了,居民对政府满意,s市买到低价粮,都开心,倒霉的是那些农业基础不好,粮食质量低价格高的省份。

所以当年欧洲打来打去几百年,因为大家都在干以邻为壑的事情。欧盟和欧元在一定程度上停止缓解了这种局面,当然了被美帝为壑是他们意料不到也避免不了的。

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地域发展不平衡。统一的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和完全自主的央行,让整个国家内部铁桶一块,比欧盟的样子好太多了,

温铁军列举了其他国家在金融危机面前的无奈和脆弱,我国坚挺靠央行,靠独立货币政策,靠局域网让有钱人找不到塞浦路斯。

其实最应该感谢的是人民,勤劳可爱的中国人民。既不能以邻为壑,也不想被人灌水,结果自己灌自己,必然有一部分身子矮的水都淹到了脖子。

这部分就是农民,就是三农问题的由来。

我们有一些特别能抗通胀,对国家无比信任的人民,然而,再灌水就过脑袋顶了,生存都要成问题是。上届政府接受了这个警醒。

起码最后大家有了觉悟,尤其是领导者,雨还在下,水还在涨,外部坏境依旧恶劣,想继续灌水就得先捞起来一批水里的人。赶着捞,赶着灌,大家都能一起走向美好生活。

所以城乡问题,根源上是地理问题,海平面问题,谁离水远,谁在干燥的地方,谁就是城,谁在水旁边,谁在水里面,谁就是乡。

所以要坚决开除一批两栖类,把这笔钱省下来给水里的人。就是卫计委主任,一问三不知这种人。

人口结构变动,二三线的人口老龄化,原来的治理班子臃肿,低效养了大批闲人,翻过头来这些官僚又破坏了当地的社会风气,阻断了年轻人上升的路径,于是年轻人更不愿意回了,愈演愈烈,恶性循环。

三线城市地方债问题很多经济学家都在研究又讳莫如深,我就不触霉头,我只是在想,官的根本是治下有民,民都没有了,官也就不必存在了,治理成本省掉了,钱就可以省下来多开医院和学校了。

八、总结

狭隘的人口问题讨论者,会把劳动力缩减称之为人口红利下降。也就是说,中产小资们希望穷人多生,生出来全去富士康和火锅店打工,收入微薄无怨无悔,然后有钱人领着小孩,指着打工者说,看宝宝,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结果。

生育率下降是不可逆的,试图减缓这个过程就应该从人的基本诉求着手,假如进城务工者的父母在农村有病只能吃去痛片,孩子门门功课不及格,一问啥都不会,这样的生育率有什么意义呢?

我批驳马前卒的社会化抚养是空谈,我也没什么好方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些不能在两三百公里范围内找到核心城市的打工者,他们就得承受春节税,小孩和老人都在远处,买睡城太贵,买核心买不起,政府能不能在距离城市一百多公里的地方,用最廉价的土地建设一个类似苏联的养老疗养地呢?

把那些冗余的事业单位和超编的地方行政裁撤一下,把编制留给教师和医生,让他们在新城工作,周围的公寓面向在核心地区交满一年或者两年社保的劳动者,可以给直系亲属申请,申请的公寓必须每月用掉一定的水电,以视有人居住,不然就收回再次轮候。

之前不是还有个倡议,把子女一月探望父母一次纳入法律条文吗?新疆在京打工,怎么一个月看望一次父母呢?

核心要义不过是让楢山节考,老人喝药的事情少发生,让留守儿童被电子游戏废掉的事情少发生。老人能带着小孩到达养老环带,起码老人能得到一定的医疗,小孩能集中起来,在父母较近的地方接受教育,班额大一点,一百多人一个班其实都可以的,关键是要让父母有机会经常探望,有关照他们学习,给他们家的温暖的一个样子。

不要把这样的学校类比成那种打工子弟小学,以为小孩和家长都是些文化水平低的人群,未来超一线城市会涌入更多来自二三线的精英,本地资源的枯竭,财政难以为继都会让他们涌入大城市,他们可能在当地,就像专家当年在苏联,现在来到了超一线,一定会有更多的傲慢嘴脸出现,那些老太太之论不是空穴来风,有的小市民从精神和灵魂上一无是处,所有的不过是一个户口簿和套商品房。她们代际继承得利,可他们对社会推动的力量有限。

解决代际问题,就侧面上解决了人口问题,搞定中国的代际问题就是环绕大城市,像打游戏一样哐哐摞一圈人口建筑,这样就是最好的掐尖和再平衡了。

比放水漫灌要强多了。当年董建华的八万五如果能强力实施,现在香港不会这么个惨状。而最可悲的事实是,当年反对声浪最大的就是刚上车的中产们,现在中产们没声音了,因为中产们要么主动放弃生育没有小中产,要么阶层滑落,后代上街抱头鼠窜,赚个盒饭钱。

少有所教,老有所养,人口不再候鸟奔波,然后很多人会重拾生育的意愿,这时候再谈绿水青山也不迟。

再好的山水,没人去欣赏,没有读得懂汉诗的小孩了,也是枯水空山。